欲上青天揽快递

【死亡万花筒同人】六道轮回(第二十三章)

   那樱花树实在过于巨大,枝繁叶茂,以至于从远处去看,不仔细分辨的话实在难以察觉那其中竟然吊着一具尸体,掩藏在艳丽的花瓣中,随着馨香与花粉传递着丝缕腐败的气息。

  

  只是那吊着的是谁呢?

  

  阮南烛同林秋石对视一眼,快步走出或受惊哭泣或麻木的人群,抢先走到那樱花树底下,不知是不是错觉,这樱花树的满树繁花似乎比昨天初到这里时开得茂盛了些,颜色也愈发猩红,林秋石微微踮起脚,抬头去看那具尸体,可只能看到脖子以下,再向上却被那树枝挡住,他凝神望去,始终看不不真切,

  

  “这藏头匿面的,见不得人是怎么着……看得出那是谁么?”贺长岐跟在他们身后,揉着脖子问朝林秋石询问,得到了同样的视觉反馈,便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,

  “尸体的头藏在花丛里,我也瞧不清…刚用眼过度,可能有点假性近视。”

  

  “大概不是你眼瞎的问题。”阮南烛思量片刻沉声说,“那尸体或许就没有头呢?”

  

  “你吓唬谁呢?”贺长岐嗤笑一声,“你当我傻,没有头怎么吊上去?那是个尸体又不是苹果,还能长在树上不成?”

  

  林秋石却看着那树愈发嫣红的樱花,直觉那花丛中泛着森森鬼气,心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,毕竟花倒是红的不正常……该不会是染了血才红成那样,

  

  

  

 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,这会程千里探着头瞧了一眼,也不知走了什么霉运,一阵风吹动了那具尸体,带着摇晃了一下,一朵嫣红的花倏地下坠,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程千里的额顶上,把他吓得大叫一声,赶紧跑到他哥身后,闭着眼睛叫道:

  “卧槽!什么东西滴到我头上了?是血吗!还是那那东西吊久了大小便失禁了???哥,哥你看看,什么糊我脸上了?我的帅气受到影响没有啊?!”

  

  程一榭:“……”

  

  何一没憋住,噗地笑了一下,安慰道,“没事儿,没破相,同志你依旧俊朗。”

  

  “没什么东西,别给我丢人。”程一榭叹了口气,手捏到那朵樱花时却不由得皱了皱眉,他动作轻细而小心地捏起那花,凑到鼻子下方嗅了嗅,脸色当即沉了下来。

  

  “一样的味道。”他肯定道,“和昨天闻到的一样。”

  

  “你是说昨天闻到的那个味道?”林秋石问道,程一榭朝他认真的点了点头,

  “所以昨天晚上,其实并不是只死了一个人,这具尸体也被那妖物杀了,只是被拖行出来吊在了这里,但是看着办不像大人,倒像个孩子,身形上看这估计是男主人家哪个儿子,” 林秋石猜测,“难不成这尸体被妖物夺走的部分因人而异?这会是条线索吗?”

  

  “大概率和这有关,只是目前还没什么确切的头绪。”阮南烛应道,

  “张斛的尸体没了,内脏和眼球却还在,这尸体……我上去看看。”只见阮南烛收回目光,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,林秋石嘱咐着小心,他便轻柔地回握了下林秋石的手腕,无声地安抚,而后走上前去,纵身一跃攀住了一根结实的树枝,手上发力抓在了树干上三两步爬近了些许,近距离地观察起那具尸体,

  

  “瞧出什么来了?”贺长岐在地下问了一声,正想揶揄阮南烛那尸体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开了瓢,却忽然似有所感,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慌,她回头看了一眼井口,那里空无一物,硬要说哪里有什么,大概只是井沿处攀着一只黑色的壁虎,小得微不可查,它掩藏在斑驳的缝隙里,亦瞪着眼睛盯着他们,

  

  等等……壁虎?

  这附近连只虫蚁都没有,哪来的壁虎?

  

  “看不清头,但能看定是田中三郎。”阮南烛答到,“太瘦小了,而且他手上有疤。”

  

  林秋石了然,这个最小的孩子昨天在饭桌上的表现实在诡异,恐怕那时候就已经被鬼怪或是妖物影响,今天出现他的尸体,倒是在情理之中,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合理……南烛分明已经凑得那么近了,还是看不清那尸体的脸呢?

  

  不太对劲

  

  “南烛,你还是下来吧。” 林秋石道,“我总觉得——”

  

  吱呀……

  

  吱呀……

  

  吱呀——

  

  话未说完,忽的响起一阵刺耳的窸窣声,像是有谁在抓挠木制品发出的声音 ,声音迅速地由浅微变得清晰,那抓挠的手似乎也加重了力度变得越来越迅速,愈来愈急不可耐,那声音迅速地攀附而来,由远及近,在众人还来不及察觉时就探着浑浊的眼珠爬了过来——

  

  “你们听到了吗?”林秋石警觉地问向身后的程一榭和何一,两人面色沉重,却摇了摇头,程一榭眉心忽然蹙起,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,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程千里的手腕,把他护在自己身后,显然是闻到了什么恐怖的味道,林秋石立即觉出这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他们逼近,只是敌在暗我在明,便赶紧叫阮南烛先从树上下来,他刚走到树下准备抬头接阮南烛一把时,一只冰凉的手却紧紧拉住了他,

  

  “林秋石!你别向上看。”贺长岐脸色惨白,额角已经隐隐有了汗珠,话还没说完,只觉得林秋石已经有些颤抖,她有些于心不忍,却坚持把话说完,

  “树上有东西,你别向上看,看了可就当场白给了……牧九天他们都不在树荫的范围内,在这危险范围的只有你和阮南烛,我也不瞒你,眼下那东西的首要目标确实是阮南烛,然后就是你。”

  

  那妖物聪明的狠,知道下手先挑厉害角色,客观上讲也确实是这样,一旦两只领头羊没了,剩下的就是一地瓷器,都用不着棍子去打,一碰就碎。

  

  林秋石低头看去,果然,先前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向着上方,却忽略了脚下的影子,那树繁盛的樱花影子却极其的扭曲,漆黑的阴影张牙舞爪地盘踞着,从某一角度看上去,像极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守宫,它绕着樱花树呈环形包绕,朝着林秋石的位置张开了一张大嘴!

  

  危险就在身侧,只等着他露出破绽,林秋石强迫自己沉住气,可那东西就在树上,和阮南烛所在的位置近在咫尺,怎么可能没有事,在那树上怪物还在花树的掩映下,藏在哪里他们完全不知道,南烛则是完全陷入了被动而危险的境地,地上尚且可逃,树上却是孤立无援!

  

  “……没事,你也知道他的本事,况且这不是还有我呢么?咱有外挂,不怕那群牛鬼神蛇。”

  贺长岐看出了林秋石的紧张,她勉强笑了一下,从林秋石的腰间摸出了一样东西,稳稳地握在掌心之中——那是原本放在阮南烛手里的女式发簪,由于爬树不方便,林秋石便从他那拿了过来,却不知道这簪子究竟有什么用处,只见贺长岐拿着那根簪子看了片刻,像是鼓足勇气般深吸了一口气,慢慢走近了那棵树,

  

  “你们朝后走,别向上看也别回头,后面就是井,里面估计也有东西,都当心一点,退到树荫之外站着不动就行了。”

  贺长岐回过头,把那根簪子别到了自己的发间,装饰的樱花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了一下,那妖物大概察觉了什么,树下的阴影微微一震,似是有所忌惮。

  

  “它伤不了你们,”贺长岐边走边吹牛逼,“你看它什么妖魔鬼怪,美女画皮,全都是小辣鸡,这条壁虎精估计之前没在门里打听打听,出来混的,谁不知道本人是这门里的土皇帝,说一不二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谁也伤不了我磕的cp……我去把阮南烛带下来。”

  

  何一和程一榭站在程千里两侧,两人警惕着四周,带着程千里缓慢向后撤去,林秋石深吸一口气,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不管不顾地冲到阮南烛身边,腿上似有千斤重般向后一点点退开,终于踩到了光与树荫的边缘之处,那天光像是一层温暖的雨,倾洒浇落在他们周身,而那樱花树却像与世隔绝的巨伞,将所有的明媚与生机隔绝在外,仿佛踏进一步,就会遍体生寒,与此同时,贺长岐向那树顶慢慢抬起眼睛,树影摇动下,那眼中划过一道齿轮的影子,

  

  “你长在树上了?还不下来?” 贺长岐一脚踩着树干,痞里痞气地歪着头,“爸爸,你不会是恐高了吧?”

  

  “滚。”阮南烛斥了一声,却并没有立刻动身向下爬,只见他单膝跪在那尸体脚下的位置,面色凝重,手上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,某一瞬间甚至闪过一丝银色的金属光泽

  

  贺长岐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,方才的笑意烟消云散,

  “滚个屁滚,把你手上那玩意儿收回去!”她咬牙切齿地踩着树干,愤然道:“你知道秋石担心成什么样子了,要不是我托大吹牛皮走过来救你,他敢直接爬上树来找你信不信!你爱人在外边心急如焚,你就给我拿这个“定时炸弹”瞎琢磨?阮南烛,你真不愧是门里的特产,还是人么你?”

  贺长岐恨不得喷火,却不敢大声,也怕林秋石听见,心爱的人正琢磨着如何壮烈,那该多伤心啊,

  

  “我知道你担心秋石……六扇连着的门也不好过,你虽然看起来无坚不摧,也是会怕的,我知道,尝过人间烟火,十丈软红尘内,谁都会怕极了死亡……日子那么幸福,怎么舍得呢?”

  

  阮南烛没出声,只是沉默着看着手中的西洋镜,偶尔有些花瓣落在他的脸颊上,纷纷而下,所谓人有七情六欲,神方能超脱世间……可阮南烛已经不再是神了。

  

  他有感情,有爱憎,有放不下的,也有做不到的,那才是活在尘世的凡人,如果飞蛾爱了那簇火,便甘愿焚烧殆尽,教那光燃得再久一些,他本诞生与黑暗,如果不曾见过光明,大概也不会在乎眼下他手上那个东西。

  

  

  那扇西洋镜并不简单,那东西来自于门的内部,在阮南烛已经仅剩不多的来自门的记忆里,这东西除了道具的身份,还有着一项绝境逢生的作用——打开一扇门,它承担着一个权柄,使用者可以用它随意终结某一扇门的进程,哪怕这扇门没有出口,也能给他破开一扇生机

  

  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买卖。

  

  有得必有失,他要是真的用这东西为林秋石开了一扇生机,那么阮南烛自己也不必再出去了,这东西无非一命换一命,贺长岐料想阮南烛稳妥,经历了那么多,不会轻易就开门大吉,谁知道这家伙色厉内荏,那炸弹权柄不但不打算还给她,这还琢磨起用来了!!!

  

  “所以你给我撂那。”贺长岐被这便宜爹气的眼睛疼,自认为慈祥地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规劝道,“你知道它是什么就敢瞎用,当心这东西对基佬有副作用,用完就不举,我看你还敢碰!”

  

  阮南烛:“……”

  这已经不是皮痒了,是在找死吧?

  

  

  “你要是不举了,我就去劝秋石再婚,给我找个有钱又长得帅的后爹,以后一辈子都吃喝不愁。” 贺长岐一边分散阮南烛的注意力,一边也在分散树上“那东西”的注意力,一点点逼近树干,一步步地向上爬,终于看清了树上那东西的全貌,

  

  林秋石先前听到指甲挠树干的声音果然是从这里传出来的,只见一双灰青色的手臂从樱花从里探出来,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扼住了阮南烛的脖子,那具尸体的脖颈断面黑色的血迹已经干涸,果然是个没有头的,那创口平行在实现之中,被一根细长的东西吊着一块颈椎骨,连缀在正上方,只见那俨然是一条还垂着粘稠唾液的舌头,不时落下血来,一滴滴染红周遭的樱花,而上方的树干上正趴着一条皮肉皆绽的断尾守宫,硕大的身躯掩藏在树丛中,他们竟然没有发现!而那双手正是从那妖物还没接好的身躯上长出来的,那田中三郎不翼而飞的脑袋正长在守宫的额顶,看起来无比怪异,无不骇人!

  

  守宫察觉到了这个新来的入侵者,朝她缓缓偏过了头,那青灰色的手径自发力,更用劲地掐着阮南烛的脖子,一道血痕应力而下——

  “哎!哎!干什么呢!”贺长岐撑着树干喊道,“妖精,你松开我爸爸!”

  

  妖精不理她,爸爸也不理她。

  

  “行,真行……爬行动物,巨型小宠,有本事是吧?前门精,前老大都敢抓,你可真勇。”贺长岐几乎是弯着腰爬上近前,在目光扫到阮南烛手上的摊开的镜子和冷冽到几乎能杀人的目光时,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,尴尬得无地自容,只能默默地掏出兜里还剩下21%电量的手机,声细如蚊:

  “你得感谢我主,天时地利人和,电量低于20%我就关机了。”

  

  “别废话!”阮南烛忍无可忍地呵斥道,“动手!”

  

  话音刚落,一道刺目的光线划过阴暗的树影,手机电筒的白光闪向阮南烛手中张开的镜面,那簇明光在其上乍起聚焦,顺着一点直击而上,正投射在那妖物的脑袋上,一阵烧灼的焦味即刻传来,那守宫撕心裂肺地咆哮了一声,鬼手果然吃疼放松,阮南烛回身就是一拳,那守宫妖疼得哀嚎,趁着这个空挡,两人争先恐后地从树上趴下了,最后几步直接跳下了树干,连爬都省了, 说时迟那时快,一条舌头绑住了他们所在的树枝,一个巨大的蜥蜴头颅带着浓烈的腐臭味直接咬了过来—— 寒光却一闪,那根樱花簪子直接戳穿了妖物的眼球!

  

  

  贺长岐拔回簪子,连滚带爬地跑在阮南烛身后,咆哮不止:“你刚才干什么不直接说你只是想用镜面反射啊!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!!!”

  

  “你被掐住喉咙指挥一个试试。”阮南烛腿长,几步就跑出了树荫的范围,回手看也不看地拽住贺长岐一撮头发,也给这便宜闺女拽出了树荫……不过手劲多少有点大,且有点泄愤的意思公报私仇,小贺同志的发际线当时就后移了好几厘米,差点当场出家。

  

  

  

  还没等贺长岐发出惨叫,哀悼她逝去的头发,阮南烛瞬间察觉了不对,他站在柔软而温暖的阳光下,却觉浑身冰凉,

  “秋石呢?”

  

  “你说什么?”贺长岐直接把惨叫咽回了嗓子眼,差点没给噎死,顾不上打嗝赶紧站稳四处张望一圈,脚下开始发颤,

  “我,我和秋石说好,他在树荫外面等,不应该的,都在安全区里了肯定不会有事啊?总不能是井里……槽。”她瞬息噤声,目光直直落向那口井,

  “别是我猜的那样。”

  

  阮南烛片刻都等不得了,直接动身,跑向了那斑驳的枯井——

 

  

  冷风阵阵扫过,吹落某处粘血的樱花,那花在风中脆弱地打着转儿,停驻在青苔亦枯死的井旁,阳光所及之处竟波光粼粼,似有水浪汹涌,深不见底。

  

  

  

  ——————

  tbc

  

  PS·林林没事的啊真的没事,不要慌,他只是去发现另一个隐藏真相了,好补完剧情,这一章写的是树上的情况,下一章是同一时刻发生的井里的情况,其实阮南烛跑到井边的时候就刚好把秋石拉出井口了,

  因为我昨天回家晕车有点严重,差点当场去世(不)这一章就放不下了,明天继续更。

  

 


评论(16)

热度(103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